神修小會文化服務籌備小組實驗網站

「和而不同」的王安石與司馬光（許建德）

從歷史課裡頭，許多人都知道王安石變法的事，而對司馬光，大家都記得他小時候砸缸救人的故事。他們兩人都是北宋時代的人物，而且年歲相當，司馬光生於1019年11月17日，比生在1021年12月18日的王安石整整大了兩年一個月。

不止年歲相當，兩人的仕途也相仿，司馬光在1038年 （宋仁宗寶元元年）中進士甲科，王安石則於1042年（宋仁宗慶曆二年）高中進士第四名，兩人都從地方官做起。 1054年（宋仁宗至和元年），兩人同在有「包青天」美譽的包拯所主管的群牧司裡任職判官，後來又曾同任修起居註 、翰林學士等職。司馬光和王安石不止是同事，私交也很好，彼此欣賞對方的才氣和人格。

但是他們的政治理念很不相同。用現代話來說，司馬光是保守派，王安石則是前進派。1067年年方十九歲的宋神宗即位，神宗對北宋國勢的貧弱深感憂心，為了整頓國家的財政，王安石和司馬光在皇帝面前爭辯，神宗一向欣賞王安石的才幹，任命王安石為宰相，開始推行新法，以圖振興北宋王朝，史稱熙寧變法，亦即王安石變法。

王安石變法的範圍相當大，新法幾乎涵蓋社會民生的所有層面，只是因為操之過急，而且用人不當，以至於改革的結果，利弊互見。司馬光認為改革會對國家造成災害，他一面繼續彈劾王安石；一面又寫信給王安石，勸王安石不可「用心太過，自信太厚」。而王安石除了在神宗面前替新法辯解，也回信給這位好友，希望得到諒解。眼見無法改變局面，司馬光堅辭了樞密副使（國防部副部長）的任命，去了洛陽專心修史。

兩人的友情即使因為理念不同而分裂，但仍互相保持著對對方人格的敬重。兩人意見的分歧，都是為了維護國家的利益，絲毫不涉及個人的利害衝突。用司馬光的話說，「趣向雖殊，大歸則同」。王安石也承認，他們「議事每不合，所操之術多異故也。」

1085年（元豐八年）神宗病逝。宋哲宗即位後，任命司馬光為宰相，入京主持國政，不久司馬光即罷黜新黨，盡廢新法，史稱「元祐更化」。 新法被廢後，王安石深受打擊，退居江寧，次年五月即去世，哲宗追贈他為太傅。而同年十月，司馬光也辭世，追贈太師。

王安石與司馬光兩人儘管在政治理念南轅北轍，但是不損兩人之間對彼此人格的欣賞。孔子說的「君子和而不同」，這不正是最好的例子？